翔霖/如果选择和你擦肩而过
如果我选择和你擦肩而过的话,结果会不会不一样。
贺峻霖穿越回到三年前,那时他才十六岁,是时代少年团出道后三个月,也是严浩翔去世前一天。
他缓缓睁开眼,丁程鑫正担心的盯着他,见贺峻霖醒了,丁程鑫用电子测温仪对上他的额头。
“还好。已经不烧了。”丁程鑫看着小屏上显示的数字松了口气,却仍担心的看向他,“贺儿,你快把我们吓死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贺峻霖只吐出一个音节,发觉自己嗓音哑的不行,又闭了嘴。张真源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:“小贺儿,快喝点水吧!”
贺峻霖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吞咽这温滑的液体,丁程鑫和张真源在如释重负相视一眼,露出了这几天的第一个微笑。
“你慢点儿。”张真源轻轻拍拍他的背,接过杯子离开房间。
贺峻霖小声嘟囔,“我……这是,重生了?”
丁程鑫扯着大嗓门:“怎么了贺儿?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贺峻霖晃晃脑袋,本想清醒清醒,却因为生病而感到眩晕。幸好一只手扶住了他。
那只手白皙清瘦,骨节分明。
“贺儿?”马嘉祺拿着一个保温盒出现在贺峻霖面前,“你醒了!我去通知亚轩他们!”
“嘉祺,保温盒留下呀。”丁程鑫起身揽住马嘉祺的肩膀,将他往回拐。
贺峻霖看着丁程鑫动手动脚,马嘉祺也不反抗,由着他四处乱摸。
心里泛起一阵酸楚,贺峻霖发觉重生挺好的,很多再也见不到的人,现在就活生生的在你眼前。
马哥,我好想你。
虽然马嘉祺以断层Top1的实力出道,但在一年后因恶意绯闻被各方势力打压,最后受不住铺天的谩骂在退团后跳楼自杀,年仅18岁。
这是时代少年团剩余成员经历的第二次剧烈打击。
马嘉祺走后,丁程鑫精神崩溃进了精神病院。时代少年团就地解散。宋亚轩选择出国学习音乐,刘耀文回归普通中学生生活,而张真源则是大学毕业后去了西藏支教。
他贺峻霖,一个人辗转北京和重庆,只为能为马嘉祺和一年前离开的严浩翔正声。
时代少年团曾红遍亚洲,但最终跌入深渊,再也无法点燃星火。
“贺儿?你咋哭了!”马嘉祺撇开丁程鑫不安分的手,一个箭步跨到贺峻霖面前,心疼的用手替他擦泪。贺峻霖紧紧抱住马嘉祺,无声的流泪。
“好啦好啦!不哭了啊!你都一天没吃饭了,快!尝尝!”马嘉祺拍着他的背哄他,伸手把保温盒递给丁程鑫。
温柔是马嘉祺的代言词,他好像不会生气似的。严浩翔说他就是太心软,稍微撒撒娇,低个头,什么事儿都没有了。
贺峻霖苦笑,马哥,你要是耀文那个性子就好了。
年少轻狂,大胆放肆。
“贺儿,你看着吃点儿东西,我去叫亚轩他们。”
“不用叫了马哥。”宋亚轩闪进房间,紧紧拉住贺峻霖的手,“贺儿!”
“你停,跟我要死了一样!”贺峻霖说罢连呸三声,“耀文呢?”
“他马上就到——”宋亚轩在贺峻霖身旁躺下,手臂展开成一个大字型,“你是不知道,这几天我们都快急死了,你这烧发的,阴晴不定,我们轮流守着才没再出大事。以后一定要多喝热水,多穿衣服,不要吹风啊……”
贺峻霖托着脸看他:“我说宋亚轩儿,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?”
“嘿,我关心关心你不行啊!”宋亚轩赏给他一个白眼,自己担心还非要逞强,“我看你一点儿毛病都没有!……”
贺峻霖就这么歪头看着他絮絮叨叨,宋亚轩一点儿没变,就好逞个嘴上功夫。话语间,刘耀文跑到过来,双手捧着几个平安福袋。
“贺儿,亚轩儿,来拿。”刘耀文将手伸到贺峻霖和宋亚轩面前,“我们七个每人一个,保佑以后万事顺意,健康快乐,岁岁平安!”
“你还选了应援色?真么细心?”宋亚轩拍拍刘耀文的肩膀,“你轩儿哥收下了,谢谢耀文儿。”
贺峻霖没说话,他打量着手中的平安福袋,跟上辈子一样,做工精美细密又不失大方。
只是可惜了,这福袋失灵失的让人心寒。
张真源端着一碗黑不隆冬的药走过来,药盛得太满,他几乎是几厘米几厘米在移动,贺峻霖看不下去,径直走到他面前端起碗一饮而尽。
“诶,丁哥马哥呢?”
“丁哥说有事儿要出去几天,马哥去帮他收拾东西了。”张真源顺势在椅子上坐下,“不过你别担心,浩翔明天就回来了。”
严浩翔。
很久没听到有人念他的名字,贺峻霖一时愣住,继而又换上高兴的笑脸:“那太好了!他明天几点的飞机?”
贺峻霖怎么会不知道是几点的飞机呢。下午七点十七分落地,严浩翔七点半离开机场,自己七点四十去接的他,七点四十八出的事。
全程不过三十多分钟,严浩翔的生命却终止在那天。星星坠落,黯淡无光。
贺峻霖不会忘记的。严浩翔浑身是血倒在马路上,他发疯般跑过去,一双深情的眼迷离,朦胧,严浩翔尽全力扯出一个笑。他说不出话来,就用口型告诉他。
他说,贺峻霖,你要替我活着,你要幸福。
贺峻霖的手机早在奔逃的路上不知甩到哪里去,他止不住的流泪,向四周的行人求救,请求他们打120。
你不会有事的,你不会有事的!贺峻霖轻轻拍着严浩翔沾满血的脸,但没有人会笑着回应他了。
雨在此刻瓢泼而下,山城隐匿在一片朦胧之中。少年的心被撕裂开来,随着爱人的生命渐渐流逝,渐渐消失。
贺峻霖很明白,他重来一次,就是为了救严浩翔。
你看,老天都觉得他命不该此。
贺峻霖的记忆里,严浩翔很优秀,优秀到全身都会发光。严浩翔很温柔,会慢慢哄他。严浩翔很可爱,跟他分享一些奇奇怪怪的笑点。
严浩翔很喜欢他,特别特别喜欢。
他总是“贺儿贺儿”的叫,故意把他的东西放的很高使得贺峻霖不得不去请他帮忙,时常像个老父亲一样管着贺峻霖,其实就是个小孩子。
因为我喜欢你啊,所以霖霖哥哥可以和浩翔弟弟在一起吗?
行吧。
霖霖哥哥语气好勉强,浩翔弟弟好伤心。
那分?
不用了不用了!
“我走了啊!”丁程鑫和大家挥手再见,马嘉祺挣扎几番最后放弃。
“丁程鑫,你要走,抓着我做什么?”
“嘉祺不送哥哥到机场吗?”丁程鑫一副可怜样子,摇摇马嘉祺的手撒娇,“求你啦~”
“好吧好吧。”马嘉祺心一软,顺手拿了件外套跟丁程鑫一起离开。
贺峻霖倚着墙笑,怎么看马哥都像被拐走了一样。
“看来贺儿好多了。”张真源安心的搭上他的肩,“你说,丁哥到底怎么想的?他最近一直缠着马哥。”
上一次的贺峻霖是震惊,这次的他无奈摇摇头:“丁哥喜欢马哥啊。”
“嚯。”张真源身体后仰,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“老早了。”宋亚轩凑过来。
刘耀文在另一边的桌子旁吃蛋糕:“合着张哥你没看出来啊?”
“呃……”张真源挠挠头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“行了各位,时间不早了,都洗洗睡吧。”贺峻霖看了眼手表,“我困的不行,先走一步啦!”
“好——”
贺峻霖熄了灯,躺在床上直视天花板。
我该怎么办呢。
如果留在公司不出去的话……
不行,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,说不定还会纠缠严浩翔。
那早一点出发?
不行,她们已经候着我了。
贺峻霖苦恼的揪揪头发,殊不知马嘉祺站在他房间门口,犹豫着要不要敲门。
马嘉祺最后叹了口气,悄悄离开,正如他来时般安静。
贺峻霖想起严浩翔曾跟他说,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就打坐,总是会想到办法的。
严浩翔啊严浩翔,我连救你都要靠你。
贺峻霖才刚摆好姿势,一个念头便一闪而过。
要不,我先走吧。
反正她们要的是我的命,我已经活过一世,用我的命换你的,值。而且说不定还能跑到公安局,在说不定到时候我穿越回去,你没事。
贺峻霖瘫在床上,不久睡过去。
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如他所料,张真源宋亚轩在刘耀文的强烈请求下陪他去打篮球,但马嘉祺却没有像上一次一般和他们一起。
“我还是不太放心贺儿。”他拿着一本《月亮与六便士》在看,“你们去吧。”
贺峻霖不好说什么,只好由着他了。挨到下午五点左右,贺峻霖按计划好的离开公司,一个人走在重庆的街道上,这时天还没黑,太阳在远处的山后渐渐下落。
贺峻霖眯着眼看过去。
原来那天有夕阳。
很美。
贺峻霖嘴角上扬,他轻快的继续走,天慢慢黑了,夜里降温快,街上的行人不多,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贺峻霖感到一刻的怅然。
他还是自私的,他在最后来到了公交车站。
上一次,他在这里等严浩翔,她们不知从哪里跑出来,手里拿着刀,嘴上不停咒骂他。
严浩翔拉起他就跑,在一个拐角处,他与贺峻霖互换了外套。
贺峻霖哭着说不要,严浩翔只是笑笑。
等我。
然后他向另一个方向跑去。贺峻霖满眼都是泪,山城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模糊,他没命的奔跑,心中期盼着严浩翔平安无事。
很久,身后没有了人,贺峻霖刚松了口气,绕道去到严浩翔离去的方向。
不知上天是不是有意折磨他,贺峻霖目睹了严浩翔被逼到马路边,他跑到马路上,被一辆货车撞飞。
贺峻霖闭上了眼。
他看见严浩翔从车上下来,走向他所在的方向。贺峻霖低着头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严浩翔身边走过。
那人身上总是有种香味,淡淡的,很好闻。
严浩翔拉住他的手腕。
“贺儿,来接我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?”严浩翔贴在他耳边说,“我很伤心,你知道吗。”
然后他拉起贺峻霖就跑,她们还是追在后面。贺峻霖已经查过最近的公安局,他想说话,但严浩翔仿佛早有预料。
他们在这座城里疯狂奔跑,耳边刮着呼啸的风,拉着彼此的手,听着心脏的跳动。
察觉到身后的人不再追赶,两人停下来,呼呼的喘着气。
“你……”
“嘘。”
下一秒,严浩翔吻上贺峻霖。
这是一个隔着口罩的吻。
大雨降临,将少年的身影隐匿在朦胧之中,他们感受着彼此热烈的爱意,聆听着彼此的心跳。
就算是再来一次,我的选择也不会变。
如果选择与你擦肩而过的话……
我会拉起你的手,告诉你我的爱。
——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——
番外
马嘉祺盯着手机上的日期发愣。
这是时代少年团出道后三个月,也是严浩翔去世前一天。
还是他自杀一年前。
他在第一时间想见到严浩翔,可人身在外地。于是他决定先顺其自然。
拿起给贺峻霖准备好的饭食,马嘉祺来到贺峻霖休息的房间。开门,贺峻霖差点摔倒,他急忙伸手扶。
“贺儿?”马嘉祺像念台词一般,“你醒了!我去通知亚轩他们!”
他还没转身,丁程鑫已经走到他身边,伸手揽住他。
“嘉祺。”那人深沉的嗓音响起,“保温盒留下呀。”
不管怎么样,面对丁程鑫的他还是会疯狂心动,连丁程鑫什么时候将他拐到桌子旁边都不知道。
马嘉祺放下保温盒就要走,丁程鑫却耍赖,从背后拦腰抱住他,下巴抵在马嘉祺肩上。
“宝贝儿,你就这么不想碰我?”
丁程鑫委屈地开口,马嘉祺下意识解释说没有。但丁程鑫根本不听,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,使得马嘉祺差点叫出来。
“你,你干嘛!”马嘉祺红着脸,感觉丁程鑫就像个老流氓,之前的他才不会这样。
余光瞥到贺峻霖亮晶晶的眼睛,浸满泪水。马嘉祺挣开丁程鑫,急忙去给人擦眼泪:“贺儿?你咋哭了!”
贺峻霖抱住他,马嘉祺感到许久未有的温暖的感觉,他轻声哄他:“好啦好啦!不哭了啊!你都一天没吃饭了,快!尝尝!”
然后他又说:“贺儿,你看着吃点儿东西,我去叫亚轩他们。”
“不用叫了马哥。”宋亚轩闪进房间,紧紧拉住贺峻霖的手,“贺儿!”
马嘉祺借机匆匆离去,谁知丁程鑫紧跟着他也出来了。
“躲我?”回到房间,丁程鑫将他抵在墙上,他们鼻尖对着鼻尖,马嘉祺感到从所未有的强大气场弥漫在他们身边。他把脸扭到一边:“没有。”
“嗯?”丁程鑫说话时的尾音很好听,马嘉祺不自觉又被勾了魂,脸早已红的不成样子,不敢直视丁程鑫的眼睛。
“好啦,不逗你了。”丁程鑫轻笑一声起身,“帮我收拾收拾东西呗,我有事儿得回家几天。”
“好……”马嘉祺应下,开始在房间里搜集物品。刘耀文此时跑进来,双手捧着几个平安福袋。
“丁哥马哥!拿一个,我们每个人都有,,保佑以后万事顺意,健康快乐,岁岁平安!”
“封建迷信。”马嘉祺刮刮他的鼻子,嘴上说着不要,身体却很诚实,还顺手帮丁程鑫拿了一个。
还是和以前一样,挺漂亮的,就是不太顶用。
“我去找贺儿他们啦!”刘耀文跑走,马嘉祺捏着福袋暗自神伤。丁程鑫停下收拾的手,搭上马嘉祺的肩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快收拾吧,你一会儿不都要走了吗。”
“好~听你的。”
“干嘛……”
“我走了啊!”丁程鑫拎着一个行李箱和大家挥手再见,马嘉祺的手腕被他紧紧攥住,他挣扎几番最后放弃。
“丁程鑫,你要走,抓着我做什么?”
“嘉祺不送哥哥到机场吗?”丁程鑫一副可怜样子,摇摇马嘉祺的手撒娇,“求你啦~”
“好吧好吧。”马嘉祺心一软,顺手拿了件外套跟丁程鑫一起离开。
在去往机场的路上,马嘉祺全程盯着窗外,到了地方也是和人匆匆几句叮嘱。他整个人心不在焉,担忧着明天的事。
“嘉祺。”丁程鑫叫他,马嘉祺应和:“怎么了?”
“你……”丁程鑫难得欲言又止,“你能跟我一起去吗?”
“我?”马嘉祺惊讶的问,上一次可没有这一段,他……
“没事,说着玩儿。”丁程鑫语气轻松,但脸上写满了担忧。
“你一个人能行吗?”
“怎么不行?还有我,不是一个人呐!这不还有真源他们跟我一起吗?”
“你照顾好自己。”丁程鑫留下一句话,进了检票口。
奇怪。马嘉祺想,他这是怎么了。
等马嘉祺回到公司,其余人都已经睡下。他来到贺峻霖的房门前,犹豫着要不要敲门,但最终还是放弃了。
这种事,他一个担着就好。
不管怎么样,都不能再让严浩翔再出事。
于是第二天他推掉了刘耀文的邀请,守在贺峻霖旁边,但贺峻霖却早了两个多小时出门,马嘉祺担心他的安危,一直在间隔十几米远的地方跟着他。绕过了一条条重庆的小巷子,贺峻霖最终来到公交车站。马嘉祺看到那几个人的身影暗暗鼓劲,随时准备冲上去一搏。
然后他看见严浩翔拉着贺峻霖跑起来,那几个人追上去,马嘉祺急忙抄近道,在半路中拦住了她们。
“哟,是你啊!你想坏我们好事?”为首的人仰着头狠狠盯着他,“那好啊,今天我们跟你玩儿玩儿!”
几个人一拥而上。马嘉祺闪躲着,在面对明晃晃的刀子的时候,他还是会有心里恐惧。
因为上一次,也是在这条小巷里,他被连捅三刀。如果不是有人经过察觉到不对,他恐怕就要命丧于这几个亡命之徒刀下。
这件事他瞒的很好,连丁程鑫也不知道。
刀尖对着马嘉祺的眼睛刺来,他下意识闭眼,等待着被刀刺中的痛感。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,他的梦想,他的朋友,还有他的未来。
最重要的是,他还没来得及跟丁程鑫告白。
没有想象中的刺痛感传来,马嘉祺睁眼看见丁程鑫,警察已将几个人制服,丁程鑫慌张的检查他的身体。
马嘉祺眼眶红红的,看得丁程鑫心软的不行。
“阿程。”马嘉祺搂上他的脖子,头发蹭着他的侧脸,“我害怕。”
“嘉祺不怕,有阿程在。”丁程鑫一只手环在他腰上,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发。
还好你没事。
还好,一切都不晚。
我亲爱的,没有阴影,没有恶意,没有谩骂。你应该享有世间的美好,你应该享有这大好的年华。
“阿程,我爱你。”
“嗯,我知道,我也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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